“清楚有什么用呢?”祝安安淡淡地说,“你能在发现拎不清楚的时候及时抽身,就足够幸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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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也曾经后悔,如果小时候趁着胆子大不懂事一了百了,以后的一切就可以从未发生过。
联系方式在她出来之前登记的信息上就有,她看了一眼电话和地址,觉得很陌生,但还是记下来了。十年之间,她努力地不去记起这个人的样子,她很怕自己花了十年一点一点重建起来的尊严,会因为再次见到这个人而再次土崩瓦解。但她要想知道姐姐的去向,他必然是她回去找的第一个人。
电话接通是个陌生的声音。她觉得有点奇怪,毕竟名义上这个人仍然是她的法定监护人,没道理留个不相干的人的联系方式。
“……我是余多。”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对方是谁,她只好自报名字。
“谁?”那边不耐烦地反问。
“……我可能打错了。”她说,“……我记错号码了。”
“等一下,”那边像是反应过来,“你是那个坐牢的吧?”
她记起了这个人,应该是他的那个远房侄子,于是就问:“他人在哪里?”
十年间,以前还只是他的小跟班的侄子,仗着他的信任,一步一步接触到了他的生意和所有的钱,然后把他吃干抹净,他气得中了风,偏瘫了,住了很长时间医院。后来侄子要结婚了,骗着他卖了他的房子,然后也懒得管他治没治好,就把他扔进了一个花费不怎么多的养老院,一年到头也不会出现一次。